SR-X

  Pleistocene Epoch更新世 [半星际/ABO]

  Xanxus生贺第一弹，但是实际上竟是一个中短篇开坑orz，第二弹白天更新atgb，现在是罗马时间10.10了。

  初步预计能十五万字以内搞定。全文都很冷，全是冰块，字面意义上的！

  “更新世”（Pleistocene Epoch）是地球的一个地质时期，出现过大规模的冰川活动，寒冷的冰期（Glacial period）和温暖的间冰期（Interglacial periods）的多次交替。取这个名字和Xanxus在这篇里薛定谔的冰封有关。

  设定：半星际+ABO，Fragrance那篇ABO的前传(链接直达）。信息素味道不是单一的，会像香水一样变调，有借鉴角色香水。

  半星际是指文明还没有到动不动飞跃五千光年的地步，可以理解为地球正在初步发掘星际？出现了一些外星能源之类的，战乱背景下无传统国家，只有黑手党集团以及与黑手党类似的联邦or帝国。

  CP：XS only，24X，22S，AO；可能或许提及原作官配BG。

  其他注意事项：

  感情上是双向但是就开悟和行为上X→S。X在摇篮事件后没有被冰封！所以一切都会不一样。没有指环争夺战，有除27、X之外的继承者（原作角色，只是这里改成了没死，本篇暂时还写不到）。S原作里打架老是输，遗憾，这回要打痛快。

  本篇除XS外Dino的成分还比较多，这里D对老同学真兄弟、铁哥们，但是大野心家和投机分子。我很喜欢D这人，师兄这人是真能处，结果给自己搞成不被包容的大空，日常篇早早出场正儿八经打架也没几回，作为大空boss太惨了点，这次要写个牛逼的金毛出来。其余角色，Varia全员戏份较多，每个人都有必要作用；玛蒙弗兰同时存在，但弗兰是6岁，因此有一丁点保姆黑曜。主要反派奥塔比奥，九代家族有点黑化（dbq!!!!）。

上部 Glacial period 冰期

Chapter1.毒液

1.

北美，深秋。

寒风过境，即使是穿着大衣，Dino·Cavallone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一旁随行的部下递来围巾，金发男子却摆了摆手。不远处的枫树林间已经隐约可以看到那栋白色建筑，他们的目的地快到了。

“这里的天气一贯如此，不是生活在地中海的人几天就能习惯的，”部下将围巾收回背包，抬头看了看云层密布的天空，“更何况今天连太阳都看不见。”

“还好你比较熟悉这里啊，奇亚努，否则都不知道应该准备些什么。”

Cavallone家族的奇亚努过去是位网球运动员，曾经为参加罗杰斯杯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真是太冷了，”Dino叹了口气，呼出一片白雾，“真不知道这几年他是怎么——”

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声音消失在风中。

不出所料，花园门口就已经有人看守——不是西装革履、戴着黑色墨镜的保镖，而是一个在门前扫落叶的大叔。如果不是他身上那几乎消失的alpha气息，Dino真的会以为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环卫工人。

看见Dino和奇亚努，大叔抬手提了提鸭舌帽檐，继续扫起了门前金黄的落叶。

于是他们未做停留，推开院前的黑色铁门，走了进去。花园看起来是常有园丁来的，几乎不见艳丽的植物，但种有许多耐寒的低矮灌木，修剪整齐。除此之外，就是枫树和几座小喷泉。尽管裂痕和青苔已经出现在了喷泉的底座上，流动着的仍是活水。Dino猜测除了门口的扫地大叔，某个不知名的园丁也是这里的常客——当然不可能是居住者打理的。

这里的一切显然习惯了清冷，石子路上的几只鸟被Dino一行人惊飞。再往里走了十几步，别墅门前不远处的空地上那个脸上盖着编织草帽、靠在躺椅上好像睡着的园丁就印证了金发首领先前的想法。

呵，清洁工人，园丁，还有什么？Dino站在正门前，看着眼前这栋四五层楼高的大理石建筑，感到一丝不可言说的愤怒。天色已晚，太阳即将落山，透过外头的窗户看过去，别墅里却好像没有开灯，一片昏暗。

“待会我们进去，你替我拿着外套，在大厅里等着就行。”跳马并未扭头看向奇亚努，直直盯着面前雕琢精美的门。部下也不作声，侧身上前，不轻不重地叩了两下。

不一会，门开了。管家模样的人探出头，在看清Dino二人之后微笑着将他们请了进来。金发alpha面无表情地走进客厅，最大的吊灯亮着，光线延伸到稍远一点的地方就暗了下来，向楼梯上看去更是漆黑一片。如先前所说的那样，Dino脱下棕色大衣交给了奇亚努，只身一人在管家的带领下走上楼梯。

“我是这些日子的第一个访客？”他向管家询问道。

“这里并没有‘访客’这样的说法，Cavallone大人。”尽管措辞谦卑，但管家的神情和语气倒不太客气。

“九代目来过吗？”

“我无权回答，大人。”

“那，奥塔比奥先生呢？”

“那位大人嘛，”光线实在昏暗，管家十分贴心地领着路，好像完全不会看不清方向，“听说意大利的工作总是很多。不过，上个月大人也到这个国家来了，还寄来了一封信。再早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您得问上一任‘管家’。”

借着窗外黯淡的光线， Dino重新打量了一番走在自己前方的人：“你是布什？”

“大人好眼力。”

“代我向克洛肯大人问声好。”

“您放心，我会的。”

一问一答落下帷幕，Dino老老实实地跟在对方身后，不知究竟走到了何处。眼前的人是克洛肯·布什的亲信，彭格列第九代雾之守护者的「布什军团」，如果不紧跟他的步伐，在这错综迷乱的楼梯和走廊之间迷失方向只是一瞬间的事。

终于来到看起来还算正常的一层，Dino忍不住评价道：“你们一贯的风格都是这样......阴暗？”

“您误会了，这是那位大人自己要求的，”管家将他带到一扇厚重的门前，门上雕刻的两头狮子栩栩如生，“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办到。”

“就是这儿了？”Dino深吸一口气，“我有多长时间？”

“情况特殊，您想和大人聊多久都行，”管家欠身，“在下先告退了。您出来的时候我会前来为您带路。”

  

  

  

2.

靠近矿山的小镇上通常没什么外地人到访，今天却来了两个声称是旅行者的家伙。

贝尔菲戈尔毫无心理负担地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笑着表示希望对方能提供住宿和食物，他们将支付通行的现金。开门的老婆婆起初有些紧张，但看到门前不过是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还是婴儿——的时候，便放松了下来。

金发少年说的现金很诱人，而她家中的年轻人大都在矿场工作、累月不归。更何况，她这样的人没什么可图谋的。一番思索后，老婆婆答应了下来，将两人请进了屋子。

“我去给你们准备些茶，”老妇人看着这两个孩子，“要牛奶吗？”

“我要一些，谢谢您。”玛蒙从贝尔头顶跳到沙发上，抖了抖黑袍上的碎雪。

等到老人消失在厨房，贝尔才开口道：“啊~啊，为什么不选一户年轻力壮的？直接杀掉他们、占领房子就好了。看着这种老奶奶，王子我根本没有动手的欲望。”

“黏写的结果表示，这个奶奶做的饭是镇上最好吃的，”玛蒙整个人都凑到了壁炉边上，看起来完全是冻坏了，范塔兹玛更是抖成一团，“而且到了这种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方......我宁愿花钱解决问题。当然，日后得报销。”

“别瞎说了，黏写还有这种用处？”年轻的alpha并不相信ta的这套说法，不过也和小婴儿一样坐到了壁炉旁边，摘掉手套暖起了双手。这个地方出乎意料的寒冷、原始而落后，导致他们没有做足准备，玛蒙肉痛将是必然的了。

不一会儿，老婆婆将茶盘和茶点端了过来，连同玛蒙想要的热牛奶。贝尔嘻嘻笑了两声，道过谢后便开动了起来。或许是这副模样让老妇人想到了她的孙子，她很是喜欢贝尔。

“你们两个孩子到这里来做什么呀？”她忍不住问道，“有大人住在这儿吗？”

“呼——家里有大人到这个地方来出差，”玛蒙端起热乎乎的红茶，吹了一口气，倒进热牛奶，“我们俩就到附近转转。”

玛蒙自认他们俩的外形看上去毫无威胁。原本ta还想着是否要使用幻术隐瞒原身，不过这个地方不太可能有彭格列的监视者，彩虹之子本身没有第三性别特征，贝尔又还没到真正性成熟的年龄，满是Beta的小镇里十分安全。果不其然，老妇人轻易地相信了这番说辞，不一会便去照看后院的瓜苗了。

“那个人真的有让我们到这种地方来吗？”贝尔抬起头来问道，“你不会弄错了吧？小豆丁。”

“怎么可能？就是这里，不会有其他地方了，”彩虹之子不满对方关于ta能力的质疑，“联络不方便，只有先等等看。”

小王子耸耸肩，看了一眼飘雪的窗外。巨大的温差使得窗户上凝起了一层水雾，夜幕逐渐降临，外面的世界变得模糊。

“差不多......快结束了吧？王子我也要玩腻了。”

不知为何，一向无忧无虑的贝尔看起来也有些惆怅。

闻言，玛蒙极为少见地没有开口嘲讽。ta知道，即使一开始很有趣，对于仍是孩子的贝尔来说新鲜感也早就到头了。但是在此之后的那些时间里，小王子从未流露出迷茫、烦躁或是忧虑。面对这糟糕、残酷的一切，贝尔菲戈尔表现出了极好的适应性。尽管伴随着嗜血和残忍，那份乐天多多少少帮助一向有些悲观的彩虹之子撑过了这些日子。

“是要结束了，”ta说道，不知是在安慰贝尔还是安慰自己，“很快，就在这里。”

  

  

3.

门在身后关上的那一刻，Dino用力地深呼吸了一口，才敢抬起头来看向这个房间里的一切。然而一时间他什么也没看清，巨大的房间里几乎是漆黑一片，没有一盏灯亮着，只有黄昏时微弱的自然光穿过玻璃窗照射进来。

他本能地看向窗户的方向，视线却毫无准备地撞上了人的剪影。背光中，只能看到那人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影子和脸部的轮廓，但仅仅只是这些，一切还是打碎了Dino早早做好的心理建设。

他始终无法想象，这么一个人，就在这么一个地方——

然后，伴随着眼睛对环境的适应，熟悉的猩红色从阴影中渗出，仿佛蛰伏在黑暗中的、不可名状的怪物。那双眼睛在没有使用信息素进行压迫的情况下就能产生极大的威慑力和压迫感，而长时间的禁锢使得那始终不散的低气压更加浓重。Dino产生了一种可怕的凶兽就要扑上来撕咬他喉咙的错觉，随即竟然真的感觉到了胸口的疼痛。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屏息太久了。

于是金发alpha张开嘴迫使自己呼吸，却又在空气灌入喉咙时冷不丁地发觉房间里的温度竟是如此之低。原因来自于一扇扇大开的窗户，寒气毫不留情地灌进房间，让地暖设备显得十分浪费。他不觉得那个人会喜欢寒冷，不，绝对不是，因为当初选择这里就是因为......寒冷。

不过流通的空气也使得房间里几乎感受不到原本应该属于主人的alpha信息素。Dino反应过来——这一点还是没变。正如Squalo所说，面前的男人极度厌恶alpha或者omega的信息素，即使身为alpha也会将不自然的气息压到最低。他讨厌那些会让人丧失理性的东西，也从不依赖信息素展现自己的威严。

像是抓住了过去的尾巴、瞥见了旧时的影子似的，Dino终于冷静下来。他无法指望对方会先开口——他甚至不敢确定这个人上一次开口说话是什么时候。金发首领调整了一下呼吸，重新看向黑暗中的男人，像是刚刚才走进房间一样，礼貌、克制而又冷静地说：

  

“好久不见，Xanxus。”

  

空气仿佛凝结一般，没有任何震动。Dino并没有等到他想要的哪怕半句回音和反应，也明白了接下来的任务将十分艰巨。

“我可以先开个灯么？”他一边问，一边走向了黑发男人对面的办公桌。想必也得不到回答，Dino索性略过了这一环节，链条下拉，桌上的台灯亮起暖黄色的光。他也不再问自己是否可以坐下，就这样靠在桌沿上，面对着阴暗中不知作何想法的人。

“到这里来，是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金发首领继续说道，“准确地说，是加百罗涅和彭格列合作的一个重要行动，需要你的帮助。”

黑发男人仍然没有回应，Dino只知道对方那双可怖的眼睛正盯着自己，警惕而抗拒地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这是非常糟糕的开始，他不能让一切变得更坏。

“但我想稍后再谈这个，起码现在先缓缓，”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首先，我对我刚才的表现感到抱歉。”

这是正确的说法。Dino感觉到对方气息的变化，至少Xanxus的情绪产生了波动。即使是愤怒都好，他必须让Xanxus有所反应，会面才能进行下去。

“我......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太糟糕了。对不起，我只是一时难以接受——”

“我根本不想看到你，Dino·Cavallone。”

低沉而嘶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发言。即使黑发男人的声音本就低沉，短短一句话还是暴露了他太久没开口的事实。

“闭上你的嘴，然后滚出去。”

这句听起来好多了。Dino偷偷松了一口气，知道事情有了转机。Xanxus不会因为严肃正经而多看他一眼，但是令人作呕的同情就不一样了。

“我知道你不想听这些。但我现在能站在这里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知道运作了多久才得到了这个机会，”他趁机说道，神情略显焦急，“所以我们谈谈，Xanxus，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告诉你我会来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而我相信你现在更加清楚了。来吧，我们谈一谈。”

金发alpha言辞恳切，甚至向前迈了一步。他强迫自己直视对方的眼睛，希望那个人多少有所触动。这可是关乎他自己的大事，他怎么能毫无波澜？

然而Dino还是失望了。Xanxus没有回答，也并不因为他的视线而卸下防御的铠甲。跳马叹了口气，或许确实不应该让他来和这个心防过于深重的alpha交涉，但除此之外也别无选择了。

“好吧，我知道你不想和我谈。不只是因为你讨厌我，对吧？”Dino继续看着他，双手撑在桌上，“这很折磨人，但是你也没必要这么失望。”

言毕，黑发男人眼中的红色更加深邃几分。

“你没必要觉得那么失望，以至于看到我就厌烦，甚至连谈一谈都拒绝，”跳马尽量将语速放缓，却发觉这种缓慢就像凌迟，“他不可能来，也不可能和我一起来。无论什么样的情况，他都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这八年来他也没有来看你的可能性。你心知肚明。”

“既然早就清楚，为什么还要失望？难不成你真的指望今天推门进来的会是另外一个人？”他的语速还是提了起来，“如果你就算清楚这有多荒谬，也要任由情绪发挥——”

“你在说些什么废话？”黑发男人再一次打断他，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许沙哑，“加百罗涅，我以为你变得不那么垃圾了。”

这或许是Dino·Cavallone第一次这样对Xanxus说话。他向来不擅长扮演这样的角色，但激怒Xanxus就是最好的办法。那个男人不会喜欢别人看出他的真实情绪，尤其是Dino这样的人。

“我多少是有所进步，”Dino耸耸肩，“所以，如果你能放下你那没理由的失望，我们就来说说那个行动。这是我此行的目的，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看到Xanxus把撑着脑袋的手放了下来，知道对方终于是愿意听了。

“加百罗涅在这个国家原本有一处资产——更新世大矿山，但是家族动乱的时候就疏于管理了。五年前，一伙退伍军人组成的集团占领了那里，他们在矿山里发现了重要的外星能源。虽然缺乏开采技术，但是他们一直占据着这里。”

“原本收复这个异国资产没那么紧迫，但是近几年所有的黑手党家族、武装集团、国家都在拼命研发新型武器——你应该多少听说了。这些武器所依赖的能源正是更新世大矿山里隐藏的那种外星能源。那伙军人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掌握了一些开采技术，武装力量有所升级，再加上大矿山冰雪覆盖，易守难攻，仅凭加百罗涅很难在国外打赢这场仗。”

“所以，你和那老不死的狼狈为奸咯？”听到这儿，黑发男人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Dino权当没听见：“所以，加百罗涅和彭格列将共同完成这项行动，事后能源也会在两个家族之间进行分配。不过彭格列在这里也没有太强的武装力量——”

“彭格列也没有一个能融化大片大片冰块的人——除了我！这是你的理由和说辞，对吧？”Xanxus突然笑了出来，但这笑声更加令人胆寒。一时间Dino怀疑他先前所看到的沉默与抵触都是伪装和试探，那个随时可能暴起杀人的恶魔不只是个冲动易怒的魔鬼，也是昔日里能被Reborn称道“办事周全”的彭格列少主。

他没有说错。即使是经历了这么多，男人的思维依旧敏锐清晰。更重要的是，他用了“理由”和“说辞”两个单词......金发alpha有些意外。

“总之，九代目同意了。”

“稀奇。”男人没有做出多余的表态。

Dino沉默了一会。这件事涉及极广，在这里摊牌显然有很大风险。但无论如何，今天他必须在这里说服Xanxus同意进行协助。

“他当然也有自己的考虑。最近，来自各方面的压力都很大，”跳马试探性地说，“你的情况已经成为话柄很久了，但现在尤其......复杂。不管怎样，他同意了这次特赦，所以我才能来。”

黑发男人脸色一沉，又一次问道：“所以，你这垃圾还真和那老头混到一起了？”

“我的到访是透明的，这你清楚。行动本就是加百罗涅发起的，是我邀请了彭格列的加入，而不是别的原因，”Dino努力解释道，“我想得到我要的，同时其他人也能得各自想要的。”

房间陷入了恐怖的沉寂。金发男人已经说完了他能说的东西，现在只能等待对方的回答。而Xanxus的沉默又是那样让人难以揣度，到底什么时候是默许，什么时候是否定，什么时候是愤怒，都极难琢磨。

半晌，阴影中的男人有些暴躁地摇了摇头，似乎是被什么困扰了。“谁要去在乎？！”他开口，言语中尽是不耐烦，“别想让本大爷替那老不死的解决一道难题，我死也不会——不，有本事杀了我，不也解决问题了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固然是一方面，但没有这个契机我也不可能见到你，你不能只看这一步！”Dino大声说，“我说了，我只是想得到我想要的。这是我发起的行动，是我希望你的加入，是我提出了这个建议，你不明白吗？”

Xanxus微微皱了皱眉，脸色仍然极差。跳马有感觉到他一瞬间的犹豫，但很快仇恨与猜忌还是占了上风。

“这不够......这完全不够。”黑发男人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并没有因为常年的监禁而变得单薄。站立起来的Xanxus比Dino高一头，也更加具有压迫感和威慑力，紧皱的眉头似乎预示着他濒临爆发。跳马也看到了信息素爆发的预兆，但至少此时此刻，一切还在控制当中。

“让那老不死的得到好处只会让我作呕，一切也不会有任何改变！”Xanxus一脚踢倒了旁边的落地灯，装饰的玻璃和灯泡砸在木地板上摔成碎片， “你都看到这里的一切了——以为这点雕虫小技会改变什么吗？！什么特赦，什么行动，你这垃圾什么也不懂，对这里一无所知.......我根本不相信你！”

不相信......Dino瞳孔一缩。原来是这样吗？并不是不知道这个机会意味着什么，也不是纠结于一时的得失，只是根本不相信Dino·Cavallone。是啊，一个完全来自其他家族的首领，仅凭着八九年前的一丁点交情，如何教人相信？更何况那份交情也有着中间人的影响。即使这期间Xanxus听说过外面发生的事，或多或少了解他的立场和动向，一向谨慎的男人还是不会相信他。

而且比起怀疑他的立场，彭格列少主更怀疑他的能力——不相信他的计划会带来实际的效果。这八年的囚禁究竟有多糟糕、对他的监管究竟有多恐怖、要改变这些有多困难，Dino无法一览全貌。如果他错估了形式，那么一切将会变得比现在更加坏。Xanxus的机会只有一次，因此必须要有更大的把握......对于一个无法被处死的人来说，要么一次性获得自由，要么干脆继续忍受监禁，因为二者都好过做一条脖子上拴着绳子的狗。

 

Xanxus的话不无道理，拒绝合作的理由也十分充分。但金发alpha还有最后的办法来打消对于他立场的疑虑，同时也有最后的办法来迫使Xanxus做出冒险的选择。

“好吧，我明白了，”他摊了摊手，表现出无奈的样子，“你说的很对，不相信我也完全可以理解。”

“但或许你小瞧了这次行动，Xanxus。这是一次计划周全的行动，彭格列和加百罗涅都会参与其中。为了让它顺利实现，我们花了很多时间。”

几乎是说完这句话的同时，Xanxus的表情就变了。十分细微，但更加耐人寻味。显然，他没有错过重要的细节，亦或许是这个细节过于刺耳了。

“我们的行动不是雕虫小技，你会明白这一点的。这不是哪一个人的心血来潮，这是成熟的计划，”他继续说着迷惑性的废话，显然Xanxus已经明白了，接下来就要进入第二阶段，“如果说，你对我——”

“闭嘴！”

他的话被喝断。

“——们的计划有所怀疑，那么......”

“你他妈闭嘴！”黑发男人扔掉了最后的客气，绕过茶几向他走来，“你胆敢再说一次，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这不是玩笑。黑发男人的靠近带来了潜意识的危机感，Dino感受到了本能的警告：不要再继续挑衅这个人了。多年前Xanxus瞪他一眼也会教他吓得腿软；而即使是现在，双方的经历与现状出现了如此巨变，眼前的黑发男人还是忍不住让人产生从他身边逃跑的冲动。

但金发首领必须迎上这可怖的愤怒，甚至......还要火上浇油。他逼迫自己，因为他要逼迫对方。

跳马站直身体，直视那双滴血般的双瞳——此时此刻其中流淌着的愤怒更是让人呼吸停滞。接着，他轻笑一声，好像完全无视了眼前的威胁：“Xanxus，这让你难以接受吗？这些年发生的事你我都清楚，不需要再解释吧？”

“你说什——”黑发男人没想到Dino会继续挑战他，甚至可以说是反击了。

“别回避，你知道Squalo受到加百罗涅的庇护才得以免于一死，如果不是我出手相助，他早在八年前就身首异处，”Dino说的全都是事实，却不知为何感到又愧疚又恼火，“而他也是作为我的顾问才能在Varia名存实亡后四处活动，彭格列和加百罗涅的双重外衣给了他自由的权利。想知道你剩下两个没有逃走的部下过得有‘多好’吗？”

“承认吧，Xanxus，你所许诺的一切都没有兑现，追随你的结果是为你的失败偿还代价。如果当初Squalo的选择是加百罗涅，会过得比现在好太多，”他看着对方那张惊愕的脸，“不必追随，只是作为朋友，我就能做到你不能做的事。我救了他一命，我为他提供了新的身份，我帮他获得自由和权力——甚至，如果不是有我，他都无法坚持完所有手术！”

话语的尾音还未完全停止震动，Dino便感觉到烈酒的气味在距离他极近的地方炸开，接着是脸上的冲击和身体一轻。他的后背重重地砸在实木办公桌上，径直将那沉重的东西撞翻，自己也跌倒在地。顾不上眼冒金星和剧痛，属于alpha的本能运作起来，他猛地收肩侧身，下一秒袭击者的下劈腿径直砸进木制家具里，溅出碎屑。

  

斗殴一触即发。黑发男人爆裂的气息让人恐惧。浓烈的酒味和硝烟气息与Dino信息素中最凶猛的麝香激烈碰撞——金发alpha在瞬息之间再度翻身闪过一击。只是两记下劈，实木的办公桌已经断成三截。

  

Xanxus的脸隐没在黑暗当中，沉重的喘息声代表他既是在发泄愤怒也是在控制情绪避免过载。然而停顿只是一瞬间，黑发男人再次暴起，朝着Dino避开的方向俯身扫去。这发疯似的袭击一时间还真让善于躲闪的跳马难以招架，他未能先发制人而被一拳招呼到了地上，本就处于劣势，不带武器的近战也不是他的强项。然而冲动中的Xanxus亦疏于实战，俯身的扫堂腿速度稍慢，Dino顺势向下一缩，双手借背后倒塌的木桌发力一推，滑到另一侧，挺身站了起来。然而他还没站稳，黑发男人已经到了跟前，未有丝毫犹豫抬腿便向对方头部扫去。跳马立刻低头躲过，料到对方接下来是快速的连环侧踢。Xanxus的力量太大，他可不想用小臂去接——然而闪过两次后那人竟然放弃了安全距离，就着膝盖向他腹部顶去。Dino只得收身格挡，手臂卸掉后剩余的冲击力和向后收身的惯性迫使他连退三步、撞上了身后的书架。沉重的木头吱吱呀呀地向后倒去，多米诺骨牌似的连带着后面的其他书架纷纷倾倒，发出轰然巨响。不等Dino回过神，Xanxus再次袭来，左拳直击面门，被闪过后换作右勾拳攻向下颚。交换双手的间歇出现了三角形的空挡，金发alpha一记快速直拳同样向着面门而去，而Xanxus的后撤比他想象的要快。

  

跳马自己也被愤怒点燃了，原本他不想还以颜色。然而alpha之间的战斗就是如此，总是恨不得要将对方撕碎。今天他说了很糟糕的话，但是这些话并不完全是夸张，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事实而已——或者说，除了他刻意展现出的那种夸耀，全都是事实。一时间，他回想起将夏马尔的联系方式交给Squalo前的那一次争吵。他越想越是愤怒，愤怒为什么他的朋友要为这混蛋牺牲那么多，愤怒为什么他们八年前要做出那样荒谬的事，甚至也愤怒那群把Xanxus囚禁八年的人——他并非单纯向某人发泄愤怒，Dino·Cavallone被他的朋友们以及他自己所面对的命运深深地激怒了。

  

一瞬间的走神让Xanxus抓住了破绽。意外地，那人伸手便掐对方的咽喉，似乎真的想要掐断Dino的脖子；金发男人也不甘示弱，即使Xanxus已经试图收紧双手，巨大的握力和臂力还是死命向着相反方向与之对抗起来。这本来就是极为诡异的一场斗殴，现在的场面更显得古怪了起来。两人都放弃了用膝盖拉开距离，好像本身就不是为了输赢而挥拳，只是较劲。

  

僵持中，金发alpha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看见Xanxus的脸——终于不是笼罩在黑暗中，而是近在咫尺的。到现在他才真正看清他的样子：这个男人头发变长了，刘海已经可以挡住眼睛；隐隐约约的伤痕因为愤怒而扩散，Dino听说那是与九代目战斗后留下的冻伤。糟糕的是那双眼睛，那双比八年前更加犀利的眼睛，此时此刻流淌着过于浓重的怨毒。Xanxus的眼神恐怖、冷漠、残忍，却很少会显得怨毒。金发alpha没有想到，对于Xanxus来说，他刚刚的话远比他预想的还要过分——实在是太超过了。面前看似冷漠无情的彭格列少主对他的朋友的占有欲超乎想象，嫉妒就像最剧烈的毒液那样淋上心头，哪怕再愧陋也无法抑制从眼神中流出怨毒。

  

Xanxus会如此在意除自己之外的人吗？还是只是alpha对于omega的本能让他无法接受来自另一个alpha的挑衅？Dino咬紧牙关，没力气再去想这有的没的。

  

突然，他听到一声不自然的闷哼。掐住脖颈的手一瞬间卸去了力量，被来不及收力的Dino轻易扯开。他诧异极了，没有从对抗的胜利中缓过神来。对方有些趔趄，用力推了他一把，然后捂住心口，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跳马惊愕地看着Xanxus一手胡乱地拽紧胸口的衣料，一手扯住自己的额发，表情痛苦地埋下头，腿部的肌肉似乎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不知道是疼痛还是什么难受的感觉，Dino只知道那感觉还在加剧，以这个男人极强的自控力都不能抑制住痛苦的声音从喉咙里钻出。信息素的味道也以极快的速度变淡，然后消失。

来访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什么。

黑发男人仍然用一只手捂住心口，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想要去找什么支撑物，肌肉的抽搐已经让他难以站稳。身后不远处就是茶几，他艰难地向后挪出两步，却被方才踢倒在地的落地灯灯杆绊倒，重重地跌坐在地，后脑勺险些砸到沙发边沿。Dino恐惧地发现他甚至无力去关心自己狼狈的姿态，只能紧闭双眼，一边用手肘撑起身体，一边咬牙靠着茶几边缘拖起上半身，脸色发黑。

“Xanxus！”Dino终于反应过来，几步上前，想要帮他一把，“你怎么了？！”

他的手不出意料地被打开，但如此厌恶他的人竟然暂时没有多余的力气叫他滚蛋。跳马赶紧向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自己的手上沾了血。他低头看去，发现红色已经从Xanxus右臂的白衬衫上浸出，右手手掌更是血流如注——跌倒时下意识支撑的手和起身时撑起身体的手臂都碾在了落地灯玻璃碎片上。

“该死！”金发男人骂道，“你别动，我去叫人。”

他又被踢了一脚。黑发男人以极快的速度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做完这个动作后右手便自然地滑落到大腿上，将胸前的白衬衫都染上了红色。他左手手臂搭在茶几边上，脸半埋进臂弯，大口呼吸，不一会便有汗水从额头上渗出，但似乎肌肉的痉挛有所缓解。

Dino不再吱声，生怕自己因为过于紧张再做什么消耗了对方的精力。他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那个噤声的手势......如果猜得不错，目前的状况绝不是第一次发生，一切也还在Xanxus的掌控范围内。同时，正如他一直担忧的那样，这个地方无论是声音还是动作都绝不隐蔽。Xanxus在暗示他，有些东西不能在这里说出来；他也不需要去叫谁，因为有人正看着他们。

于是他只能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静静地等待黑发男人平复下来。这种情况看上去确实是会随着时间逐渐消失的，否则Dino无论如何都得出去找人帮忙。如此痛苦的Xanxus他还没见过，在加百罗涅首领的记忆里，这个男人从少年时开始就没有过这样糟糕的状况。但如果这不是第一次发生，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金发alpha咽了咽口水，心惊地意识到，这很可能是阻止Xanxus强大的力量破坏监禁地的措施。

在爆发之后突然出现的痛苦，信息素迅速消散，力量也快速瓦解。事发的细节进一步应证了Dino的猜想。愤怒之炎恐怖如斯，连钢筋水泥都能融穿，不加以防护就不可能将Xanxus控制住......原本Dino以为他们会在建筑材料上下功夫，没想到......是利用了信息素吗？

即使是Xanxus也不可能在战斗时还保持信息素0流动，那种东西就像激素一样，只要剧烈运动就会在血液里出现，还会通过腺体释放到外界。Dino看着眼前皱紧眉头的人，对这可怕的猜想感到震惊，但愈发觉得就是真相。有可能是对心脏动了手脚，或者别的什么办法，只要血液中的信息素超标就会触发应激吗？所以Xanxus才没有直接用愤怒之炎轰他？是啊，动动拳脚就这会这样，使用火焰就别提了。

他妈的，这是要做什么？Dino·Cavallone抬头望向天花板，不愿再看到眼前的一幕。这可是Xanxus，不管怎样他都是九代目的儿子以及Varia的首领......即使有许多行为无法理喻，Dino仍不认为这里的人有资格如此对待这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即使是九代目也没有。以这样的方式避免背上被上帝诅咒的恶名......还不如让他昏睡十年或者干脆杀了他。金发alpha胡乱想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房间逐渐变得完全漆黑。

“......看见了吧？”

沙哑的声音唤回他的意识。Dino赶紧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又是本能地就想上前帮忙。不过这一次他站住了，眼前的人自尊心受到的伤害可能比身体受到的伤害要大得多，他不能再火上浇油。

不过Xanxus似乎好多了，至少呼吸归于平静，只是仍没有力气站起来。他伸手晃过茶几边上的烛台，小小的火花窜上引线，房间里亮起了第一束光。暖色调下，男人的脸色看起来不那么糟糕，只是汗水早已打湿了额发。

“这点程度倒还无妨，”意外的是，黑发男人的声音里竟然略带自嘲，“垃圾，你不是很厉害么？这些事情你预想到了吗？”

当然没有。无论是Dino还是那个银发剑士都无从得知这些绝密的细节，因此也不可能对此有所计划。这天杀的东西被捅出去只会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

真是糟糕透顶。Dino呼出一口气，无言以对。

为了迫使对方同意，他故意刺激Xanxus。因为这个男人不相信他，却一定会相信Squalo。如果知道这个计划并非出自Dino一人，他或许就会同意。而极具攻击性的话语则是为了激起Xanxus的斗争欲，提醒他失去的一切。如此，黑发男人一定会选择奋起。然而Dino还是后悔了，是他的话造成了现在的后果。

金发alpha看了看窗外已经黑暗的天空，再看了看茶几上的烛火，露出苦涩的笑容。太累了，这一切都太累了，无论是谁都在苦苦支撑，到头来还是无法抵御从精神上开始的疲惫。他摇了摇头，缓慢地坐到地板上，靠着被Xanxus踢断的半截桌子。这种姿态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也不显得黑发男人有多么难堪了。

刚才的一切消耗了太多的精力，现在加百罗涅的少爷以及昔日的彭格列少主都不想说话，一个埋头，一个盯着窗外的天空。一开始有些薄薄的云层，渐渐的，云层散去，月亮出现在漆黑的夜空中。银色的光线从窗户照射进来，一切似乎比先前还要明亮。

“对不起，Xanxus，”Dino看着那美丽的月光，缓慢地说道，“说真的。”

难得的是对面的人没有说出什么闭嘴之类的话。这人原本是歉意都不乐于接受的，这一次似乎却很受用。好像必须让Dino承认先前的话说错了一样。

“之前的话都是.......”他想起Xanxus的暗示，知道有些东西不能说出口，“反正，揍我也就算了，你别迁怒。”

“拙劣，”对面的人抬起头来，火光映照到他带有伤痕的半边脸上，“这种垃圾的把戏，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说的每一句话，有什么目的，我都一清二楚。”

虽然心知肚明，但还是控制不住生气吗？Dino感觉到侧脸有些疼，不可置否地抬抬眉毛。在火焰的映照下，那人的眼窝阴影更深，红色的眼睛流光溢彩，冷静又清醒，仿佛从来没有失控过一样。

或许他确实是知道，但也非要揍自己一顿不可。

金发男人再次长舒一口气，这一次是因为四周的平静。他环顾月光笼罩的一切，意外地发现这次的会面终于出现了他原本期待的平和氛围。他见识到了Xanxus这些年来遭遇的一切，对方也见识到了他此行的决心。眼前的人不再是需要警惕、算计的对象，需要考虑身份的潜在同盟或敌人，而是同样早早被卷入名为黑手党的漩涡的一个朋友。当然朋友这一点仅仅是Dino的一厢情愿，但至少在面临困局与命运的无奈上他们都一样。对于看似风光的加百罗涅十代首领来说，过去的种种经历实则不尽如人意，而接下来的要面对的挑战更是步步惊心；他相信此时此刻Xanxus也抱有差不多的感受。

人生就像这一片狼藉的房间一样各有各的糟糕透顶，而很多时候他们只能无力地坐在狼藉之中，望着窗外的月亮。

“能说说吗？”Dino试探性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在他几乎以为Xanxus不会开口的时候，对方轻哼一声，用毫无波澜的声音回答：“病毒、加在食物里的药，或者别的什么。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结果倒是很清楚。”

看来那群混蛋至少没对器官动手脚。Dino暗暗分析着Xanxus提供的情报，他需要在回去后利用这些情报制定对策。他们无法在这里进行“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交流。加百罗涅首领展现出的立场只能是“了解”，而Xanxus应该表现得更像“抱怨”。

“那群垃圾只会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他们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就这样。”黑发男人嘲讽道，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张开嘴——

“明白了。不会告诉他的。”跳马不等他把话说完。

Xanxus这回倒没有为对方擅自揣度他的意思表现出不满，只是再次微微埋头，似乎有些疲惫。

房间又陷入了沉寂，但未尝不是片刻的安宁。

“其实他过得没那么好。”

半晌，Dino突兀地脱口而出。或许是银色的月光带给了他某种关于银色的触动，他也不知道Xanxus究竟关不关心，就是忍不住想让对方知道。

“接受我的好意对他来说一点也不容易。Squalo拒绝了很多，除非是等待下去所必须的，”意外的，Xanxus没打断他，也没有转过头来，于是Dino继续说道，“手术也是，一共三期，也拖了三年。最后一次你的部下鲁斯尼亚照顾了他一段时间，没过多久就嚷嚷着要出院。”

他再看了看Xanxus一眼，那人还是没什么反应，但或许这就是最好的反应。“他没和我一起来。手术后......一年里总有几天不良反应，算是后遗症吧。他得等到身体恢复才能离开地中海。”

“总是这样。”黑发男人突然开口，神色冷峻。

Dino向他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在我说‘动手’之前，”一面是月光，一面是火光，Xanxus的面孔被两种不同的光线照射，双眼呈现出诡异的色彩，“那个垃圾已经在擦剑上的血了。”

金发首领看着面前说话的人，看着锋利的月光、灼热的火焰还有泛黑的血迹在面前碰撞。于是他明白，交锋结束了，谈话也结束了，一切都在相互试探后尘埃落定。“那么，”他询问道，“几天后再见？”

“你和你的人最好做足准备，”Xanxus面无表情地说道，“因为我和我的人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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